一连三日,安裕吃了三日的闭门羹。

    宫人们便依旧恭敬应对,但话术也极其相似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的话,小主近日身子抱恙,怕将病气传染圣上,不敢近前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是碧书,她垂首低眉,一句一句如温水般,将皇上不悦的气息全都顺了过去。

    而帘幕后,李霜岚那温软清冷的嗓音便悠悠传来。

    “皇上万机在身,嫔妾实不敢劳烦。若身子好了些,定当再请安问候。”

    帘子始终未曾掀起,连一次也没有。

    安裕坐在帘外的软榻上,望着帘影沉默许久,每每欲言又止,今日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天光从帘缝中一点点滑下,宫中光影斑驳,静得仿佛能听见燕雀扑翅声。

    安裕走后不久,碧书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燕窝莲子羹走入内殿。

    她将羹轻轻放在李霜岚面前,欲言又止,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小主,您这是又何苦呢?皇上今日走时,瞧着脸色可不太好看。”

    李霜岚倚坐在榻上,手中正翻着一本《晋宫旧事》,纤长手指在页角微微一顿,许久,才将书搁下。

    她低头望了一眼那碗细白如脂的燕窝,轻轻端起,用银匙舀了一口,送入唇齿之间。

    良久,她才淡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李霜岚垂眸望着碗中还泛着光的莲子,眼神平静得几无波澜。

    “我自有决断。”

    若说那天是她心中有别扭,这几日就是她想明白了。